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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不读斋 发表于 2013-6-17 21:29 
链接几篇我的文章,有兴趣的可以看看。
1.《挑逗,或者追逐》http://blog.tianya.cn/blogger/post_read.as ...
你的三十年的阅读体验我仔细拜读了,是一篇很好的文字,发篇我的旧作小自传回应吧。
日光之下并无新事
他是一个矛盾的人,时而开朗,时而沉闷.
小时候,在一群孩子中,他异常孤独,小朋友都在地上看蚂蚁的时候,他却趴在窗户上看他们.
如果没有人去打搅他,他可以抱着本<明实录>一直看着,直到夜色变黑.
他是xiaoran,一个奇怪的孩子,生性懒散,又极其勤奋.
1981年,他出生于新余人民医院产房内,八斤七两,累坏了妈妈.这是一个污染严重的以钢铁产业为主的城市,也是一个暴发户心态很重又缺乏文化底蕴的工业城市.十六年后,他在一篇文字这样描述新余:"从火车站出去,门口一排的色情发廊.这个城市俨然是一个巨大的红灯区,散发着暧昧的光芒。"
他不是一个合群的孩子,所以幼儿园中班上完就在家和李敖一样"养浩然之气",由于杂书看得太多,居然问妈妈什么叫月经.从一个四岁孩子口里有这样的词语,引为奇谈.至于带领小朋友给老师水杯里放毛毛虫汁这类的拙劣把戏,就更不胜枚举了.
家中藏书不多,但种类却让人可怕。在那个刚从禁锢中走出的时代,他的幼年几乎全是繁体竖排书的记忆。在幼年广泛阅读的岁月,除了鲁郭茅巴老曹,他只看过零星的《十月》,其他全部被传统的文言小说和诗词小品占据。
更多的时候,是在马克思的<gcd宣言>和恩格斯的<反杜林论>和毛泽东全集中懵懂了解思想为何物,什么叫问题,什么叫主义.什么叫无产阶级专政,什么叫斗私批修一闪念",那时候的他,就像一个贪吃的蚕,什么都往自己肚子里吃.
11岁上初中,疯狂迷恋上武侠小说,当男儿要做令狐冲,爱死了任盈盈,却极其讨厌郭和黄.可见那时候,邪魔歪道的思想已经污染了他的脑海.在那时候的记忆里,还有着香港的<古惑仔>,看得热血沸腾,恨不得拉帮结派,杀他个七进七出,只是因为长得没有陈浩男帅,又不想当包皮,所以只好作罢.只是叛逆的他,当年成绩急速下降到倒数第二名,是因为倒数第一是一个智障的男孩.
15岁,恶补一年初三,考入省重点中学一中,开始思考人生存在的意义,开始迷恋上了哲学,读到苏格拉底“要么做痛苦的苏格拉底,要么就做快乐的猪”。突然觉得世界的另一扇门开启了.
于是,在一中图书馆内,他静静地阅读一些让人内心安宁的书籍,希望能明澈自己的心,如隐士梭罗一样,那时候的他,<读书><天涯><书屋>等杂志让他度过了青春的发育期.当时的思想的渴望和看漂亮女生的乳房一样强烈.
然而,对于人生,还是体验地太少,直到接触到<南方周末>,才知道原来世界上还有那么多的不公平,那么多的险恶.那时候的他还没想到,八年后的他,会去一家和南方周末一样有良知的报纸,并从此改变了一生的轨迹.人生就是那么的偶然.
那时候,在紧张复习备战高考的日子,闲暇之余,都会拿仅有的零用钱去买<南方周末>,然后积累成厚厚一叠,慢慢发黄,慢慢变脆,那种毛糙的质感,是当时无趣时光里仅有的感动.
那时候的他,一心想探究世界的真相.如今的他,一想到真相就容易绝望. 那时候的他,读到罗素"参差多态乃是幸福本源"觉得非常幸福,极其讨厌"统一思想",排斥那些思想腐朽满口空话之徒.
但他又是一个兴趣极其广泛的人,甚至<金瓶梅>日本AV情色电影都在他的涉猎范围之内.甚至还不忘在高三读书之余,把班上最漂亮的英语课代表勾引到手,那时候清纯的他,亲一下她的脸都会幸福半天,那种滋味远远胜过以后的一次又一次的性爱.
在当时的时代里,他是一个有志的青年,总得来说十分上进,虽然小毛病不少,天性不够向党靠拢,思想不够三个代表.
17岁,他读到南方周末的社论《总有一种力量让我们泪流满面》,和那年的很多同学一样,他决定抛弃文学青年之梦,坚定地选择另一条道路。——“让无力者有力,让悲观者前行”。于是,大学就义无反顾的报了新闻系.
后来想想,那只是一种青春燃烧的激情而已,经不起岁月风雨的摧残.但那些樱花、热干面、漂亮女生和白发先生是他心底最美好的感动.
2003年大学毕业,他去了中国最好的报纸,和南方周末朝夕相处,每个周末都和他们一起打乒乓球踢足球,那时候发现,其实这些人并不是想象得那样高大,都是有血有肉的甚至很虎头虎脑的一群兄弟.只是无一例外,都是坚定的理想主义者.尽管现在的他,是一个热爱国际名牌的爱好者,连内裤都是买四百多一条的CK,但骨子理想主义的光芒,从来未消逝过.
再后来,为了追梦旅居上海,却最终发现杭州才是生命的归属,于是花尽积蓄,千金散尽,在成为杭州商业银行光荣的房奴之后,定居在西子湖畔.看着晓风残月,喝着梅家钨的龙井,吃着西湖春天的点心,时间就那么缓慢缓慢的流动,才发现,杭州真好,所以就逐渐安耽,锋芒内敛,希望可以在这娶妻生子,终老于此.故乡在我心中记忆反而越来越模糊,真是应了一句话"反认他乡是故乡",我这个不孝子孙.
这一切,恰恰如<传道书>所言:已有的事、后必再有.已行的事、后必再行.日光之下并无新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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