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念那段不靠谱的情感（6）

天末 · 发表于 2007-9-25 12:37

文/若水寒

破驴载着两人一路呼啸至小镜湖，夜暮下的小镜湖宁静而悠闲，湖边的昏暗的路灯映照在湖面，泛起点点鳞光，湖畔一排排杨柳倚立，柳枝温柔的垂在湖水里，似乎在垂钩传说中千年流传的镜花水月。这汪小湖原本不为人所知晓，后来央视一个知名的导演带着一班演职人员到此拍摄了几个电影片断，电影放映后，小湖声名鹊起，国内外闻名遐迩，有人向政府建议将小湖着力修建，政府本着开发本地旅游资源，将小湖改名为‘小镜湖’，在湖畔构建了一些亭阁楼宇，种植一些花草树木，一时间来往游人与日俱增，更有好事者将小湖改名为：“情人湖”，将湖畔划分成几大区域，分别为：“牵手园”“接吻地”“波浪湾”等等，更引得一众痴男怨女闻名而至，在湖畔诉说千古不变的盟誓。

天末还未将破驴停稳，康敏腾起就从破驴上跃下，也不理湖畔三三两两结伴而游的情侣，快步的跑至湖边，尖叫一声：“情——人——湖！康——敏——来——了——！”引得一众正沉浸于柔情蜜意中的爱侣侧目而视，康敏却毫不理会，转过身对着缓缓而至的天末说道：“以前天天在湖边玩着，竟然不知道这个破湖就是‘情人湖’。这回才算是真正来过了。”

“那只不过是一些吃饱了撑着没事干的家伙整出来的花样，其实小湖还是小湖，在我心里，它改不改名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它改了名或者没改名都没有给我带来好处，所以我看这湖也就是一个小湖泊，没有什么稀奇的，这是人的心理在作怪。”天末在湖边挑了一块干净的草地，席地而坐。

康敏临近天末坐的地儿看了天末良久，才摇摇头说道：“你这人有毛病！”靠近天末坐下，笑着对天末说道：“要不，你去申请在‘情人湖’边上修建一个公共厕所，厕所装修的豪华一些，里面要有休息间什么的，公共厕所的名字就叫做‘情浓紧急处理所’，嗯，就由我们伟大的末少就任‘紧急处理所所长’一职，一来解决了那些情浓时无处渲泄的爱侣们的实际问题，二来也算是与时俱进，又富有特色，我敢保证，建成之后，末少你绝对是财源滚滚达三江，生意兴隆通四海。末少，这企划的钱就打个对折，到时你发财了记得汇款到我帐上……”天末一推康敏的头，康敏往草地上倒去，却尤自笑个不停，‘咯咯’的笑声又引得一众情侣往这边观望。

天末眼神往镜子似的湖面上眺望，良久，转而问康敏：“怎么想到要回来？在北京不是呆的好好的么？”
“我想回来就回来罗，还一定得一大圈理由啊？”
“嗯，这也算是一个理由。在北京还好么？”
“这有什么好不好的，很多人说北京遍地是黄金，北京是出人头地最好的地方，谁知一去，那人都扎成堆了。”
“那里发展的机遇总要多一些。”
“机遇？哼，什么叫机遇？以前我在这小城里也算得上是有点小名气了，可是到北京之后，这才发觉，像我这样的人，成千上万的。知道有一个笑话是怎么讲的么？说是有一个人拿一块砖头随便往北京王府井街头上一砸，结果砸死了一个硕士三个博士，其中还有一个是海归派。”
“呵呵，这倒蛮有意思的，那你算什么派？峨眉派？武当派？还是少林派？”
“我是杀末派，专门杀天末！”康敏边说边用手来扼天末的脖子，天末一滚躲开，随即站起大笑，见康敏不再闹，才又坐下。
康敏继续说道：“去了以后，以为凭自己的能力，可以在北京发展下去，结果完全不是自己想像中的样子，走一步都难，那才真正的叫举步艰难。”
“那你怎么生活？”
“我当过营业员，当过服务员，倒卖过衣服，也开过酒吧，但都以失败告终，北京那个地方，是一个非常现实的地方。以前北漂族有一句话叫做：‘北京不相信眼泪’，其实，应该叫做‘北京不相信北京’才对。”
“这是社会发展的必然性，到哪都一样，哪里都有竞争。”

天末刚点燃一根烟，被康敏顺手抢过，猛吸一口，继续说道：“习惯了，也无所谓了，看我不是活着回来了么？呵呵……”
“吃了很多苦吧？不成就回来，最起码这座小城里不会给你那么多的压力，也可以让你很惬意的活着。”
“回来？哼，这个城市还有我的地儿么？算了，不扯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烦躁！”
“嗯，那就不提，回来怎么没通知一声？我好去接你。”
“哟？我可不敢劳您末少大驾咧。”康敏似笑非笑的眼神让天末感觉到一丝丝暧昧。

过了很久，两人都没有再说话，康敏将手中的烟丢出去，烟火在黑暗的空气中划出一道弧线，瞬间隐入湖中，黑夜恢复了刚才的那股宁静。
“末少，你呢？最近怎么样？”康敏打破沉寂。
“老样子，半死不活的。”
“听那几个家伙说你最近在追一个女孩？没追着，结果把自己折腾的够呛？”康敏笑着问道。
“乱讲，他们总是喜欢八卦，这你又不是不知道，只是遇着一个女孩子，觉得那女孩子蛮好，所以多交往了一两次而已。”

“耶，真的啊？说来听听，说来听听。”
“你怎么也这么八卦？”
“好奇嘛，看看谁有这个能耐把咱们柳树吹风的末少整得一楞一楞的？呵呵，有趣，有趣。说说嘛。”
“她叫阿朱，是一个很静却又让人无法平静的女孩子。”
“她漂亮吗？”
“漂亮！”
“有多漂亮？”
“很漂亮。”
“我和她比谁漂亮？”
“都漂亮。”
“谁更漂亮？”
“都很漂亮。”
“谁最最漂亮？”
“都相当漂亮。”
“只能选一个呢？”
“……”

天末瞄了一眼康敏，没有再说话，天末不记得在哪本书上看到，说在女人问这个问题的时候一定要保持沉默，不能表态，何况，这本身就是一个很尖锐的问题。康敏见天末不作答，站起身，走到湖边，又渡回天末身旁问天末：“如果我和她同时掉进湖里，你会先救谁？”

天末抬头看康敏，康敏眼神里隐现出一抹难以名状的倔犟，嘴唇微微往上撅起，歪着头看着天末，天末笑笑，隐藏心里那份慌乱，对康敏笑道：“两个一起救，别忘了我在部队海训的时候万米泅渡是优秀。”
“万一到时你受伤了，只能救一个？你会救谁？”
“回家罗，好久没好好睡一觉了，你看这附近的人都已经散了，我们也差不多该回了，走吧，靓女？”天末站起身，将破驴上的锁打开，准备回去。

康敏却没动，向天末叫道：“你只能救一个，现在。”说完快步往湖里冲去，天末一见不妙，快速的转身，一个箭步冲上去，要拉住康敏，没成想康敏却往旁一闪，顺手将天末一推，天末脚下悬空，控制不住，身子往湖里扎去，只听得‘扑通’一声，掉入湖中，幸好湖边水势较浅，天末在水里一个转体，慌忙立起身，再看身上，已然是一付‘落汤鸡’模样，康敏尤自站在岸上，‘咯咯咯……’笑个不停，边笑边冲湖里的‘落汤鸡’叫道：“哈哈哈……先救你自己吧！”。

说完，也不再理天末，跨上破驴，发动车子，扬长而去。